原文:
其安易持。其未兆易謀,其脆易破,其微易散。為之于未有,治之于未亂。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九層之臺,起于壘土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為者敗之,執(zhí)者失之。是以圣人無為,故無?。粺o執(zhí),故無失。民之從事,常于幾成而敗之。慎終如始,則無敗事。是以圣人欲不欲,不貴難得之貨。學不學,復眾人之所過。以輔萬物主自然,而不敢為。
注解:
“其安易持?!?/p>
事物在安靜的時候容易把持,如動蕩起來,就難以把持了。修身者,更為切要。在內(nèi)念未發(fā),外物未接的寧靜之時,洗心澄慮,萬念俱消,才能達到清靜真一,元神自在,母子相抱,神氣相守,坎離相交,水火既濟的境地。如不然,情欲一起,外物牽動,以致“煩惱妄想,憂苦身心,便遭濁辱,流浪生死,長沉苦海,永失真道”。
“其未兆易謀,其脆易破,其微易散。為之于未有,治之于未亂。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九層之臺,起于壘土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為者敗之,執(zhí)者失之?!?/p>
治國、謀事、修身亦然,均應在安靜之時,未兆之先,脆弱之際,微小之期,未發(fā)生,未動亂之時,防患于未然。
《周易·系辭下傳》曰:“子曰:危者,安其位者也,亡者,保其存者也,亂者,有其治者也。是故君子安而不忘危,存而不忘亡,治而不忘亂,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?!?/p>
又曰:“其亡其亡,系于苞桑。君子知幾其神乎!君子上交不諂,下交不瀆,其知幾乎,幾者動之微,吉之先見者也?!?/p>
又曰:“顏氏之子,其殆庶幾乎,有不善,未嘗不知,知之未嘗復行也?!?/p>
天地間萬物蕓蕓,千難百亂,它的產(chǎn)生發(fā)展,都是從未兆開始的。人的成形,或善或惡,或?;虻?,或正大,或邪僻,在初生時,同樣是一個無知無識的素體嬰兒。其性體如一張潔白的素紙,無污而純潔。如欲教他成才,首先其父母在素日的舉止運念中,以道德給孩子做表率,再在言行儀表上公正無私,不狂不妄,莊重端嚴。這就給孩子在視聽上作了一個楷模。久而久之,其孩子漸長,情欲漸開,在無形中不知不覺地成了才。反之,如在微小細脆之時不著手,待久習成性,那就不易解決了。合抱的大樹,是從微小的毫末長成的;九層的高臺,是用一筐筐的土壘起來的;千里之遠行,一步步走才能到達。
此段的中心旨意,是教人在安泰時要有預防危險的準備;國家在大治時,要有預防變亂的準備;存在時,要有消亡的準備。不能在大治時,貪求享樂,在安靜時橫行逞狂,在富裕時揮霍浪費。貪其享樂,橫行逞狂,揮霍浪費,不能認為是小事。如不在未兆、微小時糾正,而放任自流,將會蔓延發(fā)展,鑄成大錯,不可收拾。
“是以圣人無為,故無敗;無執(zhí),故無失。民之從事,常于幾成而敗之。慎終如始,則無敗事。”
背理徇私的有為之為非敗不可,違逆人倫的有執(zhí)之執(zhí)非失不可。因此圣人“知微知彰”,體虛無之妙道,循天理,順人情,符物之自然而無為無執(zhí),所以無敗無失。常人則不然,始以道德戒慎,行至中途,因貪世情而忘其道,往往將近成功而敗之。如能始終如一,則定能成功。
“是以圣人欲不欲,不貴難得之貨。學不學,復眾人之所過。以輔萬物主自然,而不敢為?!?/p>
常人之所欲者,是功名貨利,口得美味,耳聞樂音,目視麗色。孰不知功名顯達,貨利色味,皆快于一時。圣人所欲,不是常人所欲,而是無為、無味、無事的無欲之欲。常人貴難得之貨,圣人已知因貴以致禍端,故“不貴難得之貨”,使民不為盜。有的人以奸詐詭怪為學,是奇是巧,棄真效偽。圣人所學的是清靜無為虛無自然的不學之學。我要回復到眾人所過的無味之地,順乎萬物的自然生息,不敢有絲毫的故意造作和任性妄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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